二 职场没兄弟

    阿强走后，搬来同住的是秦长岭所在组的组长方杰浚虽然说方杰俊是秦长岭的顶头上司，因为也是靠拍甘成屁股上位的，技术远不如秦长岭，如果不是在后面跟紧甘成和经理老余的屁股，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属于秦长岭的。所以方杰俊的底薪并不比秦长岭高，仅是多了几百元津贴而已。他是不敢在长岭面前以组长自居的。一次，方杰俊约秦长岭吃饭联络感情，半醉的状态下，秦长岭明确表态，他并不重视这个职位，他求的是财，只要工资能加上去，谁做组长都没意见。方杰俊这才放下心来，提议和秦长岭做结拜兄弟。秦长岭当然明白方杰俊的意思，就笑容可掬地点头同意。 
 
    现在更好，两人同居一室，方杰俊以后在组里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方杰俊的拍马术显然比阿强好上百倍。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讨好上司的话题。比如经理老余买了对新皮鞋，他就开始擦鞋：“余经理，你穿起这对鞋就是顺眼，一看就是名牌货！”余经理道：“不，才不到一百块钱呢，不过，穿起来还挺舒服的。”方杰俊连忙转口说：“就是，高价买靓鞋不算什么，以最少的人民币买优质鞋，还得有眼光才行。”这句话一出口，余经理就得意地笑了：“你还真会拍马屁，不过，倒真给你说到心坎上去了。”方杰俊也就甜到心坎上去了。

    但方杰俊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他自以为和部门老大的关系搞好就高枕无忧，却忽略了甘成和主管老熊。也许他以为甘成和主管老熊一直在帮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因此，自从当上组长后，他有事没事就爱往余经理宿舍跑，名为讨教技术难题。

    老熊是个老技工出身，年近五十，日常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对方杰俊这种越级请示工作和拉关系的行为有些漠然。也许是因为以老熊的技术和资历，方杰俊对他根本构成不了什么威胁。而甘成就不一样，把方杰俊的行为看作是过河拆桥的不义之举，最让他不满的是，方杰俊不把他的领导权威当回事。

    为此，甘成开始找方杰俊所在组的组员谈话，欲抓方杰俊的错漏还以打击。

    政务上当然是没什么问题，方杰俊照足程序去做。至于技术上是否犯了错误，那就只有主管老熊和秦长岭最清楚。虽然甘成也看出老熊对方杰俊不满，但老熊和自己素来不和，两人联手除掉方杰俊几乎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借助秦长岭这些民间力量来造势了。可是秦长岭和老熊一样，是那种踏踏实实做本份工作的人，不喜欢折腾。而且老熊十分器重秦长岭，两人颇有私交。但是为了除掉方杰俊，也唯有这样取道而行了。

    这天一早上班，甘成来到秦长岭桌前，要了他的报表来翻看。秦长岭的早餐还没消化，打着饱嗝说：“甘经理，发生了什么事吗？”甘成道：“没事，我只是想了解下方杰俊给你安排的工作是否过量，看你挺忙的。”秦长岭弄不明白他埋什么药，简明回应道：“没事，还好。”甘成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一会报表，待秦长岭支走徒弟后，他才说：“秦师傅你辛辛苦苦做事，功劳却让别人领去了，心里平衡吗？”秦长岭明白指的是方杰俊和自己，就说：“都是为公司做事嘛。”他确实不太在意这些谁领功的事情。何况方杰俊挺尊重他，许多事都找他商量，组里让谁加班都来征求他的意见。秦长岭希望这样的工作关系持续下去，而不想引来你争我斗的烦恼。甘成只有挑明说：“方杰俊做组长你服气？”秦长岭说：“只要公司每月按时发我的薪水，谁当组长都一样，我都服从领导。”

    甘成曾在一次饭局上说，提拨的意思应该理解为：上司能提你也能拨你。他从主管升任为副理后，闲来无事最喜欢玩权力游戏，以证明自己的权威。只是，方杰俊是甘成自己向老余推举的，如今又得到老余的欣赏，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绝不像阿强那么好拿捏的了。

    因而，甘成自那天之后，几乎每天都找机会做秦长岭的思想工作。他对秦长岭说：“其实在这里混没有什么难，只要和领导搞好关系，一切都好办事。”这是暗示性地对秦长岭表态：我要你上你就上，不想上也得上。秦长岭十分清楚，做组长虽然多些津贴，却远没现在无官一身轻的自在舒服。一旦上了甘成的船，就等于上了权与利的战场，徒增烦恼！同时，如果不能快速击败方杰俊，问题可就会变得复杂了，弄不好自己还要走人。可是，甘成的老底都向他揭示了，他能左右吗？他清楚甘成的性格，甘成决心要除去方杰俊，即使没有他秦长岭，甘成同样不会放过方杰俊的。

    促使秦长岭决心背水一战的是方杰俊的小舅子，他年青气盛，自恃姐夫是组长，一直没将秦长岭放在眼内，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和秦长岭顶撞过。秦长岭终于火山爆发：“有一天我要你走人！”

    秦长岭配合甘成的第一步，就是不再服从方杰俊的工作安排，同时鼓动方杰俊的反对派闹事，以削弱方杰俊的势力；接下来便是挖掘与方杰俊站在同一阵线上的同志的工作失误，他小舅子当然是重点对象。当组里的工作混乱时，甘副经理便会及时陪老余来视察了。